「我最近在練筆。」我認真說。我指的是練文筆,不是練槍練劍或是從嬰兒頭頂提煉胎毛筆。

朋友納悶:「妳文筆不是夠好了嗎?寫過那麼多文章,還需要練習嗎?」

需要,絕對需要。我不是七步能成詩的天才,況且今年是我真心想為自己而寫的「寫作元年」,自然得加把勁。而且,凡事不以等閒視之,就是我沒藥醫的個性,就連大學參加社團,也不許人說是「玩社團」,我可是認認真真想鑽研和推廣土風舞呢!

一旦認定自己才是文章的主人,不再被雜誌社或出版社「惦字論元」,也沒有「不交穩死」的”Deadline”(截稿期限),心境截然不同,心情也輕鬆許多。

不過,寫沒幾個字,內心那個挑剔嚴苛的編輯還是會出來搗蛋,我狠心按下鍵刪除這幾個「露臉不久就夭折」的可憐的字。好不容易擠出兩行,又覺得不夠好,再狠心刪掉它。反覆暖身,有時三回,有時十次,總覺得缺頭差尾、內容不夠肥美,只好讓它繼續躺在電腦桌布上,有靈感再陸續補充。反覆閱讀覺得順眼了,才推它上部落格或其它媒體「見公婆」。一篇文章,是內心交戰千百回的結晶,把它嫁出去,有時還會捨不得呢!

寫這篇文章的前一晚,與幾位新舊朋友歡聚。地點是寧靜的新埔小鎮,一間外觀不起眼的寓所裡,屋主佈置巧思足以出一本《租屋族的品味裝潢一百招》。書房擺滿智利來的紅酒、Smoke 起司、飄浮著薄荷葉的透明涼水、杯身嵌一朵玻璃心盛裝著粉紅液體、巧克力蛋糕包圍著紅蘋果….。整桌令人驚嘆的下午茶宴,出自「愛智藝文空間」藝術總監、也是北大客座教授李姐(李翊菱)巧手。房子是她租的,她堅持只要住在裡面一天,就要有好的生活品質,於是花了一些錢裝潢佈置。我深受吸引的是屋裡有錢也營造不出來的風格,這是長年浸淫藝術的涵養累積,硬學不來。光是捨棄浴缸的泡澡功能,鋪上布巾,展示書冊藝品,我就喜歡極了。我與另外兩位友人,幾乎要以為自己是遠道而來的東方使者,正接受歐洲皇室貴賓的款待。幸福兩字,不足以言喻。

 

(這可不是雜誌剪下的,是我當天隨性拍下豐盛的下午茶宴,地點就在李姐/李翊菱租來的老公寓中。左下角相框裡面那個氣質佳人,就是琴棋書畫都在行的李姐)

 

酒酣耳熱,李姐彈起琴,邀我一起合唱〈遇見〉,我有點害羞,好久沒在眾人面前唱歌了,流行歌曲她覺得平淡,自己改編了間奏,更添韻味。李斯特的〈悲歎〉融合〈望春風〉,出乎意外搭襯,讓我想起主持節目串歌,規則在隱微處展現,英語歌串台語歌,也無不可,好聽就好。

 

我往前飛 飛過一片時間海

我們也曾 在愛情裡受傷害

我看著路 夢的入口有點窄

我遇見你 是最美麗的意外

 

我這付容易「醉咖啡」的身體,終也抵不住盛情難卻,破戒喝完一整杯雙倍espresso,結果今晨不到六點霎然清醒。既然醒來,天光也亮了,不如就起身寫作吧!不知是咖啡因作用,還是紅酒作祟,原本想寫上週主持一場新書發表會的小文章,寫著寫著,就變成了闡述自己寫作狀態的文章了。

 

「文字有自己的生命,妳無法掌控它。」

 

啟發我學習進入更深度書寫的《心靈寫作》,常出現這樣一句話。

 

漸漸習慣許多事情走在軌道上,我不免也犯了凡事想掌控的毛病。這點用在寫作和男人上可都要小心。寫作無法控制,身為主人的自己,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和手心冒汗,結局走向何方,在何處轉彎,就算不如人意,也要換個心情欣賞它。

 

寫作,是一場普羅米修斯的修練旅程。辛苦,反覆,孤獨。以為到達終點,一切又得重來。我焚香淨身,向謬斯女神借來靈感的火種,點亮自己,也照亮週圍的小世界,內心的滿足就是我的報償,指尖的厚繭是我驕傲的印記。

 

(好好享受生活,才有源源不絕的寫作靈感。C’est La Vie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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